第(2/3)页 在他们看来,这天下就没有谈不拢的买卖。 孔希学靠在椅背上,看着袅袅升起的茶烟。 那些泥腿子的闺女,养在府里,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用的吗? …… 距离曲阜城三十里的官道。 日头毒,黄土地被烤得发烫,空气里全是干燥的尘土味,还有一股怎么散都散不掉的血腥气。 “让开!都他妈让开!” 一个穿着绸缎的中年男人带着十几个家丁,手里提着水火棍,横在路中间。 这里是张家湾,进曲阜的必经之路。 这男人是孔府在这边的庄头,平日里横惯了,路过的狗都得挨他两脚。 “干什么的!啊?这么多泥腿子聚众闹事?” 庄头站在一块大石头上,唾沫横飞:“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地界!再往前走一步,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!” 往常只要他这一嗓子吼出来,不管是商队还是难民,都得乖乖低头交钱。 可今天不对劲。 前面那群人没停。 他们走得很慢,光着的脚板踩在发烫的土路上,没有声音,只有那种沉闷的、密集的脚步声。 没人说话。 庄头心里发毛。 他往后看,看见了这群人后面那些若隐若现的黑甲骑兵。 “哟,还有当兵的?” 庄头以为是押送流民的官兵,立马换了张脸,冲着后面喊: “军爷!几位军爷!我是孔府的庄头!这帮穷鬼不懂事,您交给我,我帮您教训……” 话没说完。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老头停下来。 刘老汉手里提着那根抢来的哨棒,棒子上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成硬壳,上面还沾着几根孔三爷的头发。 “你是庄头?”刘老汉问,嗓子哑得厉害。 “废话!老子是张大……” 嘭! 刘老汉抡起哨棒,照着那庄头的嘴就砸下去。 没废话,没犹豫。 那庄头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,满嘴牙碎一半,整个人从石头上栽下来,后脑勺磕在地上,昏死过去。 “打。” 刘老汉只吐出一个字。 后面的村民涌了上来。 那十几个家丁看着这铺天盖地的人浪,腿肚子转筋,手里的水火棍掉一地。 “别……别打!我们是孔家……” “打的就是孔家!” 一个人群里的汉子扑上去,张嘴咬住一个家丁的耳朵,用力一扯。 后面的人根本不用兵器。 几百双粗糙的手,几百双常年刨土、指甲缝里塞满黑泥的手,这会儿成了铁钳。 抓头发,抠眼睛,搬起石头往下砸。 这不是战斗。 这是进食。 第(2/3)页